人生真是荒谬“这是什么?喜帖?”李学武笑着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表情有些扭捏的秦淮茹,道:“终于定下来了?”“我倒是没着急,是他急了。”秦淮茹确实很不自在,面对李学武她犹豫了很久。这份喜帖到底要不要送给他,或者是否应该由她亲手送过来。她在犹豫什么,纠结什么,就连她婆婆都知道了,又能瞒得了谁去。“那他是应该着急。”李学武揶揄的语气再明显不过,“好媳妇儿可遇而不可求啊。”到底是谁先急的,秦淮茹真不敢在这跟李学武掰扯较真。还有,注意李学武这里的用词,他说的不是好女人,而是好媳妇。不管秦淮茹是不是好女人,但作为媳妇儿,她确实对得起贾东旭,也对得起贾张氏和贾家的三个孩子。这一年多快两年了,碍于李学武的关系,她反反复复地犹豫、下决心。她三十二岁了,再没有蹉跎的自信,考虑目前的状况,想要尽快稳定下来。“你就会讽刺我——”同现在的李学武她不敢太过随意,但还是任性地嗔了他一句。而后示意了桌上的请帖道:“就在咱们大院,相熟的街坊邻居坐一坐。”“好,我一定到场。”李学武笑着说道:“祝你结婚快乐啊。”“结婚还有快乐的?”秦淮茹不由的一笑,她总能从李学武嘴里听到一些其他人说不出的乐趣。这个时候祝贺结婚有夫妻团结,家庭进步的,有祝幸福美满,忠诚团结的,就是没有说结婚快乐的。李学武也没在意她的调侃,见她出门后,又打量了手里的红色喜帖,微微摇头放在了右手边的抽屉里。时间进入到十一月份以后天气是真的冷了,今年厂里热能管道重新整顿改道,减少了不必要的热能损耗。非常明显的变化,办公室里也好,宿舍区也罢,暖气片不能烙鸡蛋饼了。当然了,潮湿的鞋垫塞进空隙里也不会再干烤的胡巴了。以前彭晓力给他当秘书的时候,细心是细心,可总有忙的时候。他的鞋垫又喜欢选羊毛的,结果一次烘干,缩小一个号。现在没有专职秘书,王露也想不起他这么多的生活细节,处处都要自己动手。不怨别人,这是他自己选的。“领导,干不干?”是毛兔子秘书王露,她总能问出惊掉人下巴的问题,搞的李学武都有些神经紧张了。别误会,她手里端着红茶,还有一条毛巾,问的是空气干不干。“放那吧,我自己来。”李学武正在看《保卫工业》的校阅稿,这一次依旧选择了钢铁学院出版社,韩殊同他讲,学校现在也很难办。一方面是行政管理有困难,虽然三支代表和工宣队都有关系,但终究要被掣肘,在政策上难以施展有效行动。另一方面是财政困难,这是目前所有高校的共同难题。教学要钱,科研要钱,建设要钱,就算不建设,日常维护也要钱。韩殊不管后勤,但她从自己的福利待遇上就能感受到学校的艰难。李学武这本书学校出版社不一定能赚多少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毕竟是学校的学生,支持学校的建设义不容辞。红星钢铁集团也有自己的出版社,论工业属性也是对口的。李学武都不用考虑也知道不太合适,会降低这本书的含金量。出版社当然是愿意给集团领导出版书籍的,别说李学武的书籍质量和创作能力不会被质疑,就算是滥竽充数的,他们也愿意拍这个马屁。很不凑巧,李学武还真就不想给他们这个拍马屁的机会。“您永远都想不起来浇花。”王露放下手里的茶壶和毛巾,略带嗔怪的语气捡起茶柜旁的水壶去接水。在集团里,能这样无所顾忌批评他的,也许只有王露一个人了。真的要感谢她,否则李学武都快有骄傲自满的情绪了,是她让李学武知道,自己还能像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李学武说她讲话总有惊人之语有错吗?他确定王露是无心的,批评的就是他对办公室里花草的懒惰。可李学武听了这话以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味,他没浇花吗?关键是那些花也不是他养的啊,抽空去浇一浇还有可能,时间长了别说没有空闲,就是身体也受不了啊。“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吗?”李学武这纯属没话找话了,他不想被王露左一榔头右一棒子的拉扯。王露抬起手,收起了浇花的水壶,回头看了看他,思考着说道:“嗯,有趣的事——大家都在盼房子算吗?”“随便说说嘛。”李学武抬起头,好笑地看了她道:“及时向领导反馈时事是秘书的责任和义务,你不懂吗?”“您也没说让我打听啊——”王露耸了耸肩膀,认真地说道:“我先说说房子的事?”见李学武低着头没搭理她,她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手里也不闲着。秘书长的办公室不算大,至少没有副主任的办公室大。同李学武以前的办公室就更没得比了,所以能摆开的绿植也不多。“也不知道是谁最开始传的,工人新村有十几栋楼封顶了。”她伸手摘掉了坏叶,漫不经心地讲道:“我猜是工程处的,或者是建筑公司,他们才能接触到人生真是荒谬实际上,除了李姝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了。二哥的衣服、鞋子,不都是于丽给做的,那其他的都是哪来的。只是二哥结婚以后,娄晓娥突然消失了,家里人也很纳闷。二哥没有解释过,他们也没有问,只觉得娄晓娥离开了,也是好事。万万没想到,娄晓娥不是离开了,而是以另外一个身份“重生”了。一见面,李雪犹豫了半晌,这才轻声问她,应该叫她什么。娄晓娥也不知道,但还是笑了出来,告诉她随便叫什么都行。如果觉得尴尬,那就叫她的名字。李雪当然不会这么没有礼貌,虽然不能叫二嫂,可也不会叫名字。她很清楚,自己在娄晓娥这里的待遇,完全是因为二哥的缘故。是二哥同她非比寻常的关系,对方看见她属于爱屋及乌。李雪想了想,还是选择叫娄姐。娄晓娥没有遗憾,也没有失落,从京城到港城,李学武把所有能给她的都给了她,包括这份信任。亲妹妹来港城,李学武可没有藏着掖着,直接给她发了讯息。不能明着叫嫂子,可这就是她的小姑子,她哪里能不宠着。所以从第一天开始,李雪便与其他人不同了,因为她在港城有势力。李雪长大了,不像从前那么腼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维。娄晓娥对她的好和关心,她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是为了对方。要不怎么说她长大了呢,知道为别人着想了,也懂得如何处理感情了。如果她倔强地拒绝娄晓娥对她的好,只会让对方难堪,伤心。既然娄晓娥主动来找她,就说明得到了二哥的应允,也承担了一份压力。她不是一个坏孩子,更不是挑剔的小公主,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复杂的。所以,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对娄姐,对她与二哥的关系,李雪已经了解了,也释然了。也许在她的生活里,说不定哪一天又会突然冒出来贵人相助。只要是女的,只要是年轻漂亮的,不用想,也不用怀疑,基本上就是。就要结业回到内地,娄晓娥开始频繁地带着她去逛商场,买东西。买回来的东西堆满了一箱子又一箱子,她还没有什么反应,可吓坏了同寝室的同学。大家都是一个集团的,如此疯狂的购物,已经超出了她们的薪资能力。李雪也解释不清楚,好在领队帮她想出了理由:那位总裁感谢她的付出。屁哦——没有人会相信这种鬼话,但所有人都必须相信这个解释。李雪在享受这种待遇的同时,竟然还为对方做出了贡献和帮助。得到对方的感谢自然也就很正常了。嗯,五个大箱子的感谢,有领队背书,大家自然选择了闭嘴。他们回去是要考核重新分配岗位的,谁敢说秘书长不会参与人事工作。很有可能是秘书长主持关于他们的工作再分配和遴选,所以难得糊涂。——“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傻柱叼着烟从倒座房里出来,笑嘿嘿地对李学武挤眉弄眼的。李学武也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来?”说完示意了倒座房的屋里,问道:“今天来的人多吗?”“就咱们街坊邻居,秦淮茹也没怎么张罗。”傻柱微微摇头,介绍道:“单位里应该有听见信的,来不来不知道。”他回头示意了屋里,道:“反正准备了六桌,坐得下就坐,坐不下就挤一挤,看样子他们家不太想热闹。”“她们家老太太又不愿意了?”李学武倒是没有什么情绪,秦淮茹这盆野花生命力很强,他都没怎么浇,开的还这么灿烂。再说了,他也不是没浇过人家的花,心理上没有什么障碍。本来两人就是纯洁的邻居关系,完全牵扯不到什么感情纠纷和问题。所以,邻居大姐有喜事,他当然要来表示表示。秦淮茹这婚结的相当别扭,不办酒席对街坊邻居没有个交代,容易留下口舌,让人家念叨着。你说这办酒席吧,又不好意思请太多的人,毕竟仨孩子和婆婆摆在这呢。她这个寡妇要是纯粹一点,搁这个年代风光大嫁也是没有问题的。问题还是出在了身份上。“就在这屋里招待,用你的手艺?”李学武往东屋看了一眼,摆了摆手,拒绝了傻柱让他进屋的手势,示意了家里的方向,道:“我等会儿再来。”“大家伙儿可都等着你呢。”傻柱挑眉提醒道:“这大院马上就要面临搬迁的局面,得有人主持大局,至少也得给大家个主心骨才行。”“高抬我了,我可没这份能耐。”李学武笑着看了他一眼,撺掇道:“我这常年都不在大院里生活,你可不一样,我一会儿跟一大爷说说,应该建议你站出来主持局面了。”“我?我当然愿意了——”傻柱倒是当仁不让,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会儿嘿嘿笑着说道:“如果有你的支持,我一定能主持得了这份局面。”“关我屁事啊——”李学武笑骂了他一句,指了指西院说道:“一会儿我姥爷过来,告诉他我回来了。”“嗯,李姝和李宁都没来,大姥还能来看你?”傻柱倒是跟着李学武一起叫了,这会儿调侃道:“你往后院去,兴许能见着秦淮茹的对象。”“见一见也好。”李学武丝毫没有在意地说道:“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她把这对象藏的可深。”时间进入到十一月份,可不仅仅是下了雪的缘故,这院里明显能看得出一种浮躁,一种颓败。在这种纷繁复杂的环境中,又有一种对新生活的向往和渴望。回到家里,从母亲的唠叨中得知,已经明确要搬走的,住对门的闫家、中门厅老七家、中院贾家、后院刘家。红星厂里的职工,除了李学武和何雨柱,其他所有住户都选择要楼房。就连一大爷都掏出老本,同何雨柱一起,用后院老太太的房子抵换了一套60平米的楼房。所以这么一看,大院里十几户一下子要搬走一大半,前院更是只剩下李顺一家。中门厅和后院偏耳房的几家都不是红星厂的职工,所以眼气着没办法。他们倒是想同街道商量,要么等这些住户搬走,好挪到他们的房子去。要么跟红星厂协调,也给他们抵换楼房的机会,可街道没应允。很简单的道理,红星钢铁集团已经在此次的房产运作中,同东城区进行了沟通,确定了这些房屋的产权。也就是说,工人用房屋抵扣的优惠实际上没有实际价值。房屋不是工人的,而是房管局的。但他们享有租住的权利,所以红星钢铁集团还要出一份房屋购置款。好在这个时候的房价不高,方便集团进行地产运作。当然了,这个时候的房屋产权也很复杂,像是闫家、老太太、刘家和一大爷家这样的坐地户,都有房屋产权。他们没有房本,但这些房屋是当初解放后分配给他们的。也就是说,这段历史很复杂模糊,没有办法确定产权的,一律按照红星厂现有的规定进行沟通确权。“这些老邻居们都搬走了,弄的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刘茵坐在炕边,看着窗外的喧闹,那是贾家在办喜事。可这样的喜事,也许在老邻居身上,只是最后一次了。“秦淮茹也真是提气,不给买房子就不结婚,一直抻着。”她给儿子唠叨着,讲了些听来的情况。“说是对方有闺女没儿子,她又不想再给人家生了,这不找别扭嘛。”“您听说谁说的?”李学武笑着问道:“她们家的事还能传到外人耳朵里?”“你可说呢。”刘茵看了儿子一眼,道:“要是她们家不自己说,外人哪个能知道了去。”好么,敢情这贾张氏还是个两面派,一边应和儿媳妇不管她结婚再嫁,一边又将她的情况跟邻居们抖落个干净。也许秦淮茹已经习惯了,也许早有预料,不想多费口舌罢了。儿子也渐大了,她总要为以后着想,能主动放弃对李学武的幻想,也许就是出于这种心理。“到底是买了两套楼房,一套是她用现在的房屋置换的,给了她婆婆。”刘茵介绍道:“她说的是让孩子们同她婆婆一起住,他们住对门。”“所以是买了个对门?”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问道:“对方闺女能愿意啊?”“不愿意还能怎么着。”刘茵撇了撇嘴角,道:“有后妈就有后爹。”“对方应该是极为满意她的条件,不然也不能吊了这么久都不撒口。”她也是觉得好笑,给儿子讲道:“到底是长得好,工作也好,就算是现在这个条件,再找也是挑着找。”“找个条件相当的,还不能有儿子的,愿意买新房的——啧啧——”说起秦淮茹的事情来,刘茵也是啧舌不已,觉得足够稀奇。这年月寡妇再嫁是很不容易的,容易遭人歧视。看秦淮茹现在要悄悄地摆酒就知道了,她自己对这份婚姻也没有欣喜。也许只是人到中年,需要一个依靠,需要被窝里有个活人。“二叔最近跟家里联系了吗?”李学武已经从傻柱和母亲嘴里了解足够多关于秦淮茹的事情了,不想再提,便问起了最近关心的问题。自从上次堂弟李学力从吉城来京归还手表后,吉城便没再有消息传来。二叔是个豁达的性格,但二婶是很要强的,尤其是在家族事务上。李学武能有出息,二婶当然是高兴的,可也觉得自己的子女也不差。李娟是家族里的长女,生在他们那样的家庭,理应该嫁个好人家,给弟弟妹妹们做个生活和工作上的表率。结果呢?翻车了……如果在家里闹腾起来还算了,天南海北的,就算磕碜,亲戚之间也不会说什么。谁能想到,李娟竟然如此不懂事,还敢来京城诓骗李学武。如果只是不聪明也就罢了,她还做了偷鸡摸狗的举动,以二叔的性格怕不是要用皮带抽她。二婶不会动手打人,可这皮带更像是抽在了她的脸上一般。把闺女教育成如此模样,人家讲究起来,还不是说她这个当妈的不好。教子无方,人丢大了。李学武并没有给二叔难堪,更是主动将事情摊开,尽量挽回他们的颜面。可事情已经出了,二叔哪里还有脸跟他联系,跟大哥家里也不好联系了。“出了那档子事,你二叔二婶要火愣死,说不定怎么难过呢。”刘茵长叹了一口气,想起大侄女李娟,她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你二婶还说呢,说是找了个可心的对象,咋一晃就这样了。”“我大姐哪有什么心眼。”李学武当弟弟的,总不能批评自己的姐姐,只能这么说。“从小我二叔二婶就没让她吃过什么苦,更没有让她接触社会。”“唉,可不是嘛——”刘茵念叨着道:“一门心思要安排进铁路,那时候咱家都不敢想这种待遇呢。”李学武知道二婶的失落和悲伤在哪,要强的心思,却遇到了不顶事的闺女。二叔去东北讨生活,是二婶相中了他,二婶家条件是很好的。虽然不算是入赘,可二叔没少借丈人的光,二婶算得上一家之主。妯娌之间隔得再远,互相打听之下,也隐隐有了几分比较。当母亲的,比吃穿不值得,当然是比孩子有出息。当初老大家最困难,可现在就属老大这一股有出息。“你也别记恨你大姐,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又没有什么损失。”这家里只有刘茵知道那次的事情,她一直也没跟老太太说。这种家丑如何跟老太太讲啊,老太太也早就不管家里的事了。每天哄重孙子,颐养天年,这家里的琐事便都是儿女的。二叔不肯同家里联系,也许就是担心老娘知道不对。“我哪里会记恨她,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毕竟是大姐。”李学武很是理解地点点头,同母亲讲道:“找时间你给我二叔打个电话,或者等我爸回来让他打一个问问。”“我二叔是不想接我电话的,还是你们来问的好。”“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刘茵捶了捶自己的腿,思考着说道:“一家人总这么也不是个事。”“你三叔前段时间来信还问起家里这些孩子们的状况,你爸都犯愁应该怎么回信,只挑能讲的讲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断字不仅仅是断案的断,还有明辨是非的意思。亲族同辈,相处下来难免会有各色,如何处理这种关系是门学问。过分的宽容和妥协只会换来伤心,人总是要有态度和挑剔的。只有你挑剔了,表现出态度了,对方才会在意你的态度。——“呦,这得怎么说巧了呢。”李学武从家里出来,正遇见秦淮茹一家往外走,一大群人。主要是街坊邻居,刚刚在贾家看“新郎官”来着。这位新郎官也是坦然,在媳妇儿家摆酒,竟然还带着亲闺女一起来了。棒梗突然多了个姐姐和妹妹,真是苦恼翻倍,面容憔悴。当他看见武叔的时候,便想要抱怨一两句,可又想起了奶奶的叮嘱。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同武叔说起自己的年少烦恼,武叔却好像认识后爹。果然认识,还是熟悉的那种。秦淮茹也很意外,她找的这个对象既不是街坊,也不是同事。本来看见李学武她还想着应该怎么介绍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老弟,你住这个院?”刘国友真的很惊讶,笑着同李学武握手在一起,道:“咱们有几年没见了。”“六五年到现在,你说几年了。”李学武笑着打量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秦淮茹,讲道:“这可真是缘分。”“你们认识?”秦淮茹表情充满了荒诞和慌张,这会儿看向了刘国友。“他去东北出任务,正是我那趟车。”刘国友再一次晃了晃李学武的手,问道:“那次多亏有你在。”“对了,孩子还好吗?”“她叫李姝,是我们家长女。”李学武笑着介绍道:“已经上幼儿园了,可淘气了,回头带她来见见。”“可好,真是缘分——”从李学武的话里能听出当初那孩子生活的很好,他也松了一口气。这会儿看热闹的众人也都听明白了,敢情两人认识就是李学武带回李姝的那一次。院里人当然都知道这件事,李学武那时候还是保卫处干事呢。刘国友可不清楚这几年李学武的变化,拍着他的肩膀亲切地问道:“老弟现在还在保卫科吗?”秦淮茹看着刘国友拍李学武肩膀的大手眼皮直跳,好像拍在了她的神经上了一般。她第一次觉得人生真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