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顶大帽子。
到时候,他那个好“父亲”,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向皇帝请罪,说“世子”年轻不堪大用,再顺水推舟地把自己那个亲儿子推出来。
算盘打得真响。
“将军,”一个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的汉子走了过来,是跟随他从边关回来的亲兵校尉,裴仲,“都准备好了。三百个兄弟,已经换上便服,在城外几处预定的货栈里候着了。只要东西一到,我们立刻就能分头发车。”
“嗯。”林程延头也不抬,擦拭刀身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
“只是……世子,”老周有些担忧,“户部和兵部那帮孙子,肯定会故意把东西堆在一起,让我们没法快速清点装车。万一他们再在账目上动点手脚……”
“他们会的。”
林程延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石桌上摊开的一张京城舆图上。
舆图上,用朱笔密密麻麻标注了几十个点,有仓库,有车马行,有粮店,还有几条不为人知的小路。
“林在虎想看的,是我手忙脚乱,疲于奔命的样子。”
林程延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舆图上“户部官仓”的位置。
“他以为,这是一场他必胜的围猎。”
“他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拖延’二字上。”
林程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可他忘了,猎人和猎物的身份,是会转换的。”
老周看着自家世子那双深邃的眼睛,心中的不安莫名消散了许多。
他总觉得,世子从边关回来这一趟,好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世子虽然也勇猛,但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而现在,他更像是一片深海,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传令下去,”林程延站起身,将“惊蛰”缓缓归鞘,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明天,所有人按计划行事。”
“他给我的,我不仅要全数接下,还要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效率。”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如同刀削斧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