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横空出世、在燕云之战中与先帝结下过命之交的虎将名叫文远,正是当今河东安抚使、神卫将军文骛的生父。
记忆中,她曾听太婆提到过如今这位河东安抚使。
据说他天生武魂。
四岁习武,六岁练兵,十岁便能拉开他父亲重达一石的铁胎弓。
十二岁已能熟练使用剑棍刀戟四种兵器。
八岁上战场,至今鲜尝败绩。
她很少听太婆讲曾经的过往,只一次为了安抚元宵节独留在家的自己才特别讲起。
文张二家因战事结缘,张渚更是与文远结为兄弟。
别家逢年过节走朋访友都是看戏品茶,只有张家,每年与文家爷仨见面,总要聚在一起比试武艺,娘子们无暇聊天,纷纷忙着为自家郎君叫好助阵……!张家!孟珏睁大双眼。
她竟忘了!孟珏立马起身,正要出门,院外却突然吵嚷起来。
来不及反应,激越的蹄声由远及近,一道红影闯入小院,随后便听见南枝略显惊慌的声音。
房门被重重推开,只一眼,孟珏便已知晓此人的身份。
她微提裙摆,行了一个恭敬标志的屈膝礼。
“孟珏拜见永乐公主。
”——肖镇西一脸不悦地盯着院门。
仪队人马他早已悉数告知了驿官。
仆官们不敢怠慢,个个步履匆匆,小心伺候,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
没错,整场行程安排他都很清楚……除了……视线尽头,一身着玄甲、身背弓弩的人缓缓行来。
肖镇西一个抬腿挡住院门,满脸嫌弃地盯着来人。
“不知一条腿的人还能不能上马杀敌。
”那人却不在意,凉凉的眼神扫向面前大腿,似乎是在寻找最合适的切面。
肖镇西站直身,一把揪住文骛衣领拉至院外。
“少说废话,你怎么跑来了!?”文骛眼帘都没撩,伸出一指弹开肖镇西。
“和亲之事比较重要——这不是你说过的话么。
”他朝肖镇西睨了一眼,继续朝内走去。
“再重要能抵过陛下的安危?你不在京盯紧庞家保护陛下,跑到这儿来干嘛?若是梅林之事再犯……”“情况有变。
”文骛伸手抬起肖镇西的臂,不想却被再次拦住。
“你什么意思?”文骛眼皮跳了跳,索性伸手捏住肖镇西的头,让他看看院内的“风景”:只见一侍仆打扮的男子一手攥着仆官衣领一手指着桌上餐食正嚷嚷着什么。
左曹侍郎的庶长子苏鲂面色通红,双手抓住侍仆臂膀似在与他分辨;仓部司郎中的次子方简息陪在堂上端坐的那个宝蓝细锦长袍的郎君身边,像在商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