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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不知道她说的喜欢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那天晚上他回家经过小卖部的时候,破天荒买了一包烟。  从那之后就没断过,直到毕业进入维林工作,他开始戒烟,其实烟瘾不算重,有时候在上海,半天想不到抽一根,偶尔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接过对方的分烟,才抽一根。但唯独,在她面前,那烟抽不断。  想什么呢?想她更爱自己一点,想她离不开自己,做尽她喜欢的所有事情,讨她欢心;又怕她在这份感情里,付出比自己多,受了委屈他也不知道,所以有时候情感不敢太过外放。  他低头看短信,那句,“倘若以后再有机会成为您的学生或战友”是托辞。  也知道以后大约是没机会了,心有不甘,也知对不起梁教授,可如果让他看着向园为那十个亿嫁给别人,那么这种挫败感无论在他进了韦德,即使成功发射了卫星也无法消弭的。往后回想起来:你看你再厉害,也无法阻止她为了家族牺牲自己,有什么可牛的。  八点,向园转醒,天光大亮,一缕轻薄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阳台上的男人仍是坐着,手机反盖在桌上。屋内衣服凌乱地散落一地,可见昨夜战况之激烈,缠绵悱恻的鱼水交欢画面如海啸般倒来,向园忍不住红脸,随后套了件酒店的浴袍朝他走过去。  拖鞋声趿拉,徐燕时闻声回头瞧了眼,淡淡转回头,眉眼如薄暮的寒霜,没什么情绪,“醒了?”  向园点头,靠门框站着,用脚尖轻轻抿着地上的烟头,低声问:“你昨晚没睡吗?”  “睡了,刚醒。”他点了支烟,打火机随即丢回桌上。  男人衬衫敞着,露出紧实的身躯,胸口弧线若隐若现,人懒洋洋靠着,腿敞着,中间留了点距离,向园盯着瞧了会儿,鬼使神差地走进他敞着的两腿间,然后坐在他大腿上,手勾上他脖子,蹭在他温热的颈窝间,悄悄在他耳边说,“徐燕时。”  “嗯?”男人把烟搭在一旁的烟灰缸上,低头看自己怀里的女人。  “我好像还是很困。”她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使劲蹭,温香软玉在怀,余光底下是她浴袍下一双笔直的长腿匀称细腻,发丝柔软地贴在他胸口。  徐燕时脑中想得是“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向园抱着他,浴袍渐松,露出一小截光白的锁骨,底下风光一览无余。  徐燕时脑中想得是“拥雪成峰,小缀珊瑚。”  紧而腿上交叠的双腿细长纤瘦,含羞带怯。  徐燕时脑中想得是“婉伸郎膝下,何处不可怜。”  ……  面上却只是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那就接着睡。”  向园未觉他冷淡,勾着他的肩,闷声问她:“你把我内裤丢哪了?”  徐燕时想了想说:“你自己洗澡的时候脱哪了?我没脱过。”  向园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这样。  浴袍被人掀入,手掌忽轻忽重地在她腰间,“没穿?”  她羞赧:“没找到。”  “没找到?”他在她耳边,“还是故意的?”  向园脸臊红,心潮澎湃。  身下已被他掌控,气不成气,断断续续地唤他名字,男人沉默不答,桌边手机蓦地一震,是短信,他也没管,直到两人停下来,向园浑身气力卸尽,他仍是一副懒洋洋、精力百倍的模样。  “你刚刚好像手机响了,不看看吗?”  “等会看。”  向园拧了他一下,小声说:“有秘密啊?”  他扑哧一笑,“不是分手炮吗?还在乎我有没有秘密?”  “这不是还没分么?”  徐燕时仰在椅子上,下巴颏微抬,斜眼睨她:“我以为昨晚就已经成了前男友了呢。”  “你想分么?”  他不耐烦地撇开眼,说话也呛人:“不分留着过年?不是都见了那姓周的?”  向园牢牢看着他,忽然觉得,徐燕时这样的男人,要是渣起来,大概会渣破天际,又渣又勾人,让人欲罢不能的那种。  两人都不再说话,向园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许久后,天光越来越亮,马路上汽笛声渐鸣,行人匆匆。两人仍是抱在阳台上一动不动。第86章  散了会,顾昌盛等人面色阴沉地离席。几个老头面面相觑后心照不宣地跟着顾昌盛进了办公室,秘书轻阖上门,确认无外人后,才有老头子按耐不住诚惶诚恐地发问:“老顾,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  顾昌盛面色凝重地背手立在窗前,沉默许久。  “老顾,你倒是说句话呀,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向园那小丫头似乎手里真有什么证据,你说这钱,我们到底是给不给?”久得不到回应,老头又心急如焚地追问。  顾昌盛想说给个屁,现在是什么情况看不出来吗?这小丫头除了嘴皮子溜了点,她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向家清高自傲,想在商界标新立异,但公司如今已发展至此,司徒明天尚且无法扭转,她哪来那么大的能耐。  几个股东手里,恐怕就属老头子手里最没钱,司徒明天没有灰色收入,除了那些变不了现的股份股权之外,每年还得往外掏大把钱用于建小学、建导盲犬基地等各种慈善。  如今公司面临这现状,他们几个不掏钱,银行又不批贷款,除非有人免费送几个亿给这兄妹俩,不然等资金链一断,员工工资发不出,到时候估摸在网上又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顾昌盛几个如意算盘打得精,杨平山一走,趁着这个资金链紧缺的节骨眼,他们几个趁火打劫逼老爷子退位。至于向家,向园要愿意待着,他们几个老头也不会跟个小姑娘过不去。  然而,没想到,横生枝节。  “这徐燕时又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老杨不是放了话,这个节骨眼上,没人刚往咱们东和来么?本来等吕泽阳一走,这小丫头估计就手忙脚乱了,网安没人把持大局,我看她怎么折腾?”  顾昌盛不耐烦打断:“着什么急?一西安分公司小组长有什么好紧张的,吕泽阳这位子一般人敢坐?司徒当年培养他花了多少钱咱们又不是不知道,送国外进修,培训,那一年年的来来回回,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徐燕时一没资历而没背景,赖飞白真是疯了,想再花时间培养个吕泽阳出来?来得及么?一个跟头摔了还没吃够教训?”  说到这,顾昌盛低头拨弄盆景上的叶子,语重心长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司徒这人啊——有时候就是对自己太自信,又倔,当初我劝过他吧,既然花了这么多心血培养一个人才,也不忌惮,这不让老杨钻了空子。”  几人觉得他的话甚有道理,可心中总觉不妥,一时委决不下,犹犹豫豫地说:“我听说赖飞白前阵子在各大公司到处挖人,引了几家公司老板的不快,饭局上还跟人编排我们东和,咱们还是尽快把这件事给办了,再拖下去,对公司声誉不太好。”  顾昌盛心里又何尝不想尽快解决,显然是向园这俩兄妹在有意拖延时间,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沉声问了句:“西安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清算报账中,除了财务部,其余人都在休假等候通知,按照那爷俩的意思,是想把那边的人给安插到总部来先顶替一阵。不过报账出了点问题。”  顾昌盛:“什么问题?”  “黄启明的单子今年刚签,合约是一年,一批货年底要出,现在西安临时要关门,年底那批货出不了,黄启明天天上门来要钱,这黄启明又是个二流子,天天找人来堵门,弄得现在财务部那几个小姑娘都不敢出门。”  “你下周找人约下黄启明。”  那人一愣,忙摆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那可是个地头蛇,一言不合能拔刀的那种,我可劝不动。”  谁料,顾昌盛淡声说:“你找个人提点他一下,让他上总部来要钱,不仅要钱,还要违约金,精神损失费。就找那爷俩要,把向园照片给他。顺便给这小丫头一点教训。”  -  黄昏,斜阳西斜,屋外如同红云燃烧。  会议室寂寂无声,赖飞白已经离开,只剩下两人,静静坐着,俩都不说话。  那天算是不欢而散,后来送她回去的路上,两人也没什么交流,他开车,她低头看手机,跟赖飞白发微信,确定下午的行程,如果不是梁教授来找她,她也不知道,那天早上他究竟做了什么打算。  两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窗外的斜阳一寸寸挪进来,直到那抹余晖落到徐燕时的身上,烘得那冷淡清晰的眉眼稍稍有了些许温度,向园瞧着这张爱得发疯的脸,心中千百种委屈,可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说了句:“我让小白送你回去,东和这趟浑水,你别掺了,好好准备一个月后的复试——”  被他打断,猝不及防的——  “向园,你爱我吗?”  男人沉默许久,声音嘶哑,低沉。听在她耳朵里为之一涩,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猛地一抬头。  瞧见徐燕时眼神深沉而冷淡地盯着自己,那么深情的一句话被他问的轻描淡写,他眼神笔直且不带任何感情地又问了一遍:“爱吗?”  她耳热心跳地看着他。心想:爱吧,可不也是你自己说的,这个年纪还谈什么爱不爱?  “爱。”  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多。  许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以为向园会说,不爱,分手然后把他赶出去,让他千万不要为了自己放弃梦想,又或者,如果他不同意,她哭着闹着要跟他分手。  没想到,她回答的倒是干脆。  徐燕时站起来,走到她位子边,靠着桌沿半坐着,双手抱胸地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如果我跟别人结婚,心里难受吗?”  “会,”她仰头回视,眼里像是有光,明明灭灭,挣扎片刻后,那光熄灭了妥协了,“但是徐燕时,咱们都过了有情饮水饱的年纪了。如果最后咱们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到一起,你难道真的会因为我打一辈子光棍吗?”  “你呢,你希望我给你打一辈子光棍吗?就守着你一个人?”他撇开头去,盯着窗外淡红色的晚霞,眼睛被霞光映得微红,像是极度压抑,随即转回头,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对上自己的眼睛。  “我要说我愿意守着你,以后谁也不娶,你怎么办?这份感情,你怎么还我?”  尽管徐燕时真的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这么沉重的感情,压在她身上她怎么可能还会真的快乐。到哪都觉得是亏欠。  向园知道他说话呛人,讽刺起人来也很直白。  她偏偏就爱他这股劲,心里又气又难受,绷着脸别开头,冷声说:“我没这个意思,这么纠缠下去没意思,东和不需要你,我跟赖飞白说,你回去找梁教授——”  说完,她拿起一旁的座机准备给赖飞白打电话。  蓦地,被人按回去,下一秒,唇被人咬住。  会议室四周玻璃全透明,虽然在走廊的尽头,但只要有人上来便瞧得一清二楚。男人整个人半坐在桌沿上,低头狠狠吻她,她不从,挣扎地推开他,第一次在亲吻上拒绝了他。  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舔慢吮,知道她喜欢这样,向园今天反了常,一点儿不回应,牙关紧咬,不让他得逞。徐燕时舌上巧劲用足,温柔尽显,比往常百倍耐心和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却冷淡至极:“打开。”  她乌乌泱泱,不愿,唇也紧紧闭着,坚决不受他蛊惑。  他诱惑再三,吮她最敏感的耳垂,耳蜗。向园濒临崩溃,死守防线,脑中意识早已迷乱,所剩无几,两只手早已自动自发地勾上他的脖子。  徐燕时把人抱起来,拉到身前,两腿夹着。  无论他怎么亲,怎么哄,向园都紧紧闭着唇,不回应。  她穿了高跟鞋站在他怀里,他半坐,两人差不多齐高,徐燕时稍稍高一点,垂眼冷淡地凝视她:“打开。”  她更冷淡,臊眉耷眼,不搭理他,话也不说,防止他趁虚而入。  这是两人亲过最冷淡最让徐燕时窝火的一次。  半晌后,他双手抄回兜里,自嘲笑:“说吧,要怎样?分手?”  “我又没说分手。”她小声嘟囔。  他挑眉,人舒舒服服地半坐着,低头心不在焉地笑,心说,那你刚才装什么?  向园淡淡撇开眼,低声说:“前提是,你得回去找梁老师,咱俩就不分手,如果你非要留在这,咱俩现在就分手。”  -  那天又是不欢而散,两人没再见面。临月底,徐燕时跟赖飞白去参加了两天北京市互联网安全交流大会。回来的时候,一向沉默寡言的赖飞白在向园耳边跟打了鸡血似的碎碎念:  “徐燕时人脉很广。那个互联网安全会议上,去的都是各个公司的网安首席官,除了个别,他好像都认识。”  向园淡定地翻文件,电脑屏幕亮着,头也没抬说:“他高中就混黑客圈了,他跟他朋友那时候在黑客圈里名气就很大。qq号都是五位数的那种。”  赖飞白:“qq号越短越厉害?”  “说明越早接触电脑,还有一些是内部号,只限给一些特殊黑客的。”  “家冕要是能有他一半,公司也不至于全让你一人担着。”  向园笑笑,“家冕可不愿意干这个,他都恨死黑客了。他高中的时候可不为了帮我追那两百块钱,结果被一个自称是黑客的骗子骗了两千块钱。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对方的QQ号和网名。”  “是该记得,那时候两千块钱多大。”赖飞白点头,听随意地提了一嘴:“不过这么说来这个圈子好像挺小的,而且还有女黑客。就平虎那个网安首席官,就是个女的,大家都是一个圈的,吃饭的时候我还听他们调侃徐总和那个女首席官。”  “调侃什么?”  “说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当年那个女首席官还追过徐燕时听说。这周还约了吃饭来着。”  “你今天怎么废话这么多?烦不烦?”向园忽然脾气上来,“滚出去。”  赖飞白正要走,听闻她又问:“对了,徐燕时入职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为什么他入职这件事你没告诉我?”  赖飞白:“这是老爷子同意的,这事儿你怪不了我,老爷子说话我也不敢不从啊。”  “什么时候?”  “就前两天啊,徐总好像去医院看老爷子了,还帮老爷子倒尿壶来着。具体谈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老爷子的心思我可不敢瞎猜。”  向园笔丢过去,“那是因为你一猜一个准!”  人跑了,向园越想越气,掏出手机给老爷子去了个电话,那边响了好久才接起来,也不等那边开口,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怎么能让徐燕时给你倒尿壶呢?我不是给你请了看护吗?这种事情以后别麻烦人家——”  “不麻烦。”  电话里传来一道意料之外的低沉男音。  向园脑中轰然炸开,脸腾地烧起来,下意识脱口而出:“徐燕时?”  电话那头,男人低沉一笑,嗯了声。  不是跟你的女黑客吃饭去了吗?在我爷爷病房干什么?  “啪!”电话毫不留情被挂断。  司徒明天吊完点滴,上完厕所回来,接过徐燕时手中的手机。两人站在阳台,司徒明天远眺了一会儿,三院后山郁郁葱葱,苍翠松柏,凝露清新。清透的光线落下一地金片,洒在山坡上。光线充裕。  “向园说什么了?”司徒明天问。  徐燕时立他背后,靠着门框道随口说了句:“问您吃了没?”  司徒明天哼唧一声,笑笑没说话,半晌后,转过身来,拄着拐杖慢慢踱回房里,没头没脑地忽问了句:“你俩吵架了?”  “不是,是闹分手。”  司徒明天掀起被子坐进去,挺没良心地说:“分了好。”  “……”  说完又警告了一句,“闹闹脾气就算了,别真把她给惹急了,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这丫头,心特狠,”说到这,司徒明天叹了口气,“她跟她奶奶一个样,心很软,对谁都心软,唯独对她自己,心特狠。要是真把她惹急了,她就是再喜欢你,也得跟你分。管自己痛不痛呢。”  ……  -  黄启明是决然想不到,自己来要钱,是这幅光景,向园更想不到,自己憋了这么久的情绪,忽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就全然崩塌了。  临下班,她准备去趟银行,结果路上车被人堵了,一瞧那人,还有点眼熟,再一定睛,这不是黄总吗?向园笑眯眯地跟人打招呼,黄启明一手挥开:“去去去,别套近乎,向园啊,咱俩好好找个地方叙叙旧。”  于是就来到了公司附近的大排档,向园说请他吃日料,黄启明表示他不爱吃那些,就爱大排档。向园也只能随他意,到公司附近的一条大排档夜宵摊找了个位置。  大排档顶上一盏灯,暗黄,不太敞亮,但总归能瞧见彼此的面容,这样方便接下来的沟通。  黄启明瞧着这小姑娘是越发漂亮了,来提点那人也没说什么,只说让他来总部找向总,必要时可以耍点小手段,这个向总毕竟是个女人,还是胆小怕事的。后来一瞧照片,这个向总他认识啊,于是二话不说就买了机票,立马找来了。  “想不到你这么短短时间,都成了向总,”黄启明说不套近乎,自己反倒开始了,“不过这么瞧着,你是不是成熟些了,我记得你刚来西安那阵,整个就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莽莽撞撞的,现在跟人喝酒还吐么?”  向园一挥手,“现在喝得少,你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黄启明见她爽快,也不扭捏,开门见山地说:“年底那批货,咱们年初签的订单,钱都给出去了,你们这会儿要关门,我们当然得拿到货啊,你要么把钱给我,要么年底交货,不然我没法跟领导交代。”  “西安那边没跟你谈?”  黄启明哼唧一声,“陈书辞职了,我现在对接的经理都找不到,谁找我谈?我天天去堵门,也不见得有人搭理我。”  向园一点头,“多少钱?”  黄启明:“三千万呢,我不管啊,这事儿我交给你处理了,要是拿不回来钱,我……”停了一下,说,“我就从你们东和大楼跳下去。”  “您黄总还会拿跳楼威胁人呢?”向园笑得前合后仰,抿了口酒,“当初灌我……”一愣,“我们徐总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怂。”提到那人,脑子便发了疯似的想,心跟空了一块似的,渐渐往下沉,笑意渐渐消散。  黄启明毫无察觉地说:“徐燕时现在做什么。”  “网安首席官。”  向园一点点抿着酒,面无表情地说,好像有些醉了,从坐下开始,她一口菜没吃,光喝酒,情绪很低落。  黄启明就多嘴问了句:“干嘛,徐燕时对你不好?”  “好。”向园有点呆呆地说,“就是太好了,觉得怎么都是我欠他的。”  黄启明摇摇头,小年轻谈恋爱就是麻烦,什么你欠我我欠你的,矫情!他时刻提醒自己千万别被这丫头绕进去了,这丫头诡计多着呢,可得防着点,刚要不耐烦地说我管你谁欠谁,你赶紧把欠我的三千万给还了!  向园忽然哭了。  她这股情绪压抑太久,从老爷子入院那天开始,她脑中仿佛紧紧绷着一根随时会断的弦,此刻也不知是触碰到她哪根神经了,仿佛清晰地听见自己脑海中啪嗒一声,那根弦断了,她彻底失控。  而这些情绪,换作是任何一个熟悉的人、徐燕时、家冕、爷爷、或者许鸢、或者赖飞白等等这些人面前,她都无法宣泄,甚至只会更压抑自己。反而,在黄启明这样一个陌生人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哭,跟他说些不着三不着俩的话,不用担心他追问什么。  然而黄启明只是非常冷静地看她哭了之后,淡定地给掏出手机给徐燕时发了条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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